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鶴丸回神時,發現自己站立在本丸的迴廊上,四望,本丸無風無聲,也無人,如一幅靜畫,讓鶴丸極不習慣,從心底莫名的感到一股心慌。
「一期?」他試著呼喚他心裡掛念的那個人,但是聲音分散消逝在偌大的空間裡,沒有迴盪,也沒人回應,那句話就像被吞噬了一樣,連是否曾經存在過,鶴丸都無法肯定。
突 然,一陣黑襲來,迅速掩去眼前的色彩與風景,颳來的風逼得鶴丸閉緊雙眼,抬手護臉,待他再睜眼時,他發現自己身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,周圍有些許細微的 嘰嘰喳喳的小雜音,但他聽不出來是甚麼聲音,並不惱人,只是顯得這裡寂靜。雖然黑暗,但他感覺的到並非空無一物,而是扎實,溫暖,與濕潤,安適地如在母親 的懷抱中,他閉上眼,一個念頭閃過腦中:「終於安定下來了。」他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這麼想,但是腦海隱約有些紛亂嘈雜的畫面,還有血,不斷噴濺的血,和一個 個倒下的人影,他皺了皺眉,不願再去想那些畫面,他試著回想在想這些之前自己在想甚麼,但是他想不起來,依稀自己叫了一個人的名字,但是是誰?自己為什麼 要叫他?
苦思之時,鶴丸察覺到頭頂上方傳來騷動,接著,一絲光線破入黑暗,刺得鶴丸睜不開眼。
是誰?是誰打破了這個平靜?
越來越多的光線射入,使得鶴丸遲遲無法適應,在鶴丸還沒熟悉光前,他感覺到自己被撈起,身上的包覆感消逝,似是裸身於空氣中,讓他極不自在。
好 不容易適應了光線,鶴丸緩慢睜開眼,眼前是一個男人,正對自己露出得意卻狡猾的笑容,瞬間,記憶刷回了鶴丸的腦袋,他忍不住大叫:「不!你竟然挖了主人的 墓!快把我放回去!我要和主人在一起!你快把我放回去!我不要在漂泊了!快把我放回去啊!」但是無論鶴丸怎麼叫喊,聲音都傳不到男人的耳裡。
男人伸手拍去鶴丸身上的塵土,揚著極為滿意的笑容,他握緊鶴丸,對鶴丸的出土處不屑一顧,甩頭轉身而去。
「不……」泫然欲泣,但持著他的男人聽不見他的哀鳴。

「鶴丸殿下、鶴丸殿下?」鶴丸感覺肩膀傳來輕微的晃動,他倏地睜開眼,入目的是水藍色頭髮、金色雙瞳的人兒,一臉溫柔又關心地望著他。
「是一期啊……」鶴丸抹抹臉,逐漸清醒,原來是夢,有關過去的夢。
「您還好嗎?」一期伸手輕撫鶴丸的臉頰,「您似乎睡得不太安穩,好像還不斷說著『不』,是作惡夢了嗎?」
鶴丸看看一期,做出愁眉苦臉的樣子,哀道:「對啊,我夢到你不給我吃蕨餅,所以我一直叫:『不!一期,給我吃啦!』但是你都不理我,我好難過。」語畢還誇張地作勢擦幾滴眼淚。
一期不免失笑。「您怎麼連作夢都在吃點心,快睡吧,早上再做給您吃。」湊上前,溫柔地親了一下鶴丸的額頭,以安撫鶴丸的不滿。
「好!」鶴丸裝作一個乖孩子,立刻閉上眼表示要睡了,手則在被褥下探尋一期的手,探尋到後與之十指相握。
掌心傳來一期的溫度,指尖傳來一期的力道,從惡夢延續來的心慌、厭惡和不安這才漸漸平靜下來。

唯有看著一期的時候,鶴丸才會想感謝那個男人,若不是那個男人,他便不會與一期相遇。
自從一期出現,那百年的漂泊、流浪、換主的夢魘便變得不算甚麼了。它們被塵封在記憶深處,雖然偶爾午夜夢迴時仍會跳出來糾纏自己,但是只要再見到一期,這些又將被打回深處,取而代之的是一期給予的甜美。
只要有一期,就夠了。
一期,你是我的歸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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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尹少昊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